从凉席间逃走的野味 ,那是永久的记忆

风把铁锄弯成弓 雨把汗水炼成箭 在丰收的田园 拉着成熟的季节张望 寻觅那群 留在田间的野味 森林护着它成长 河流赶着它逃命 只有鸟儿 怒吼着 别放箭 别放箭 让生锈的蹄子 留在凉席的餐桌上 用文火烧烤 那张无弦的弓 用那支无头的箭 射击汗水的体温 在寒冷的热窝中咳嗽 酒！ 握住一丝风寒 把喝醉的人 送给 盘坐在树梢上的月光 丰收打烊了 从凉席间逃走的野味 散了烤焦的文明 2019.6.5

　　人生一路走来，留下或深或浅的脚印，或沉重或轻松，或模糊，或消失得无影无踪，但有些却是那么清晰可见，甚至怦然心动，勾起你无尽的遐思，不禁沉浸在那份深深的记忆之中。　　　　我八岁的那一年，妈妈用砂锅蒸的白米饭，那是我一生中最香的一餐饭，香透了整个身子，香透了每个细胞，香透了整个房间。那个时候，我们常吃的是红薯饭，或用麦子粉烙的饼。虽然花样百出，但离不开红薯、麦子、菠菜之类，难咽，苦涩，总显得营养不良。那次白米饭，先是大口大口，而后一粒一粒吃的，我时常跟我的小孩讲起那次吃白米饭，那次是我人生中吃得最香甜的一次。　　　　我初中毕业后，也跟村里人挑菜去城里卖菜，近三十里路，走一程，歇一程，一次又一次。而后学着自行车载菜，上面一袋，两边各摆一袋，三袋菜，百来斤，骑在火车路边不足四十厘米宽的小道上，路的下边有的地方有十多米高。现在回想起来，我那时只有十五岁，怎么从来没有怕过，也许是勇者无畏吧。我还记得那年冬天，下着厚厚的雪。我生怕打滑，找来稻草，搓成绳子，缠住脚，推一路，骑一路，卖了个好价钱，那股高兴劲，别提有多高兴。二十多年了，那年的冬天，那是我人生中走得最细心的一次。　　　　读书，我那时没有多大的概念，就是上课认真吧，心里想的是为家里多做事。高中毕业后，倒没想成绩怎么样，考上没有啊，只觉得勤快就是个好伢子。每天跟着爸爸山上山下，田里土里。一天，我正跟爸爸在山脚下浇白菜，只见哥哥一手把持自行车的龙头，一手扬着我的录取通知书，在路上大声地喊道：“弟弟，你考上了，弟弟，你考上了”。这大老远的一声，是我人生中听到的最甜一声，也是这一声，我的命运也悄然发生了改变，一个农民的儿子从此跳出了农门，开始了他新的人生。　　　　在湘西读书的时候，我游览过奇梁洞，参观过沈从文故居，到过听涛泉……有一天，我突发奇想，决定到湘西农村搞一次社会调查，背着简单的行囊，踏上西去的路，虽然坐的是班车，但破烂不堪，满载着几十口人，在崎岖的小路上缓缓行驶，路的一边是万丈深渊，我战战兢兢。车大约行驶了一个多小时，在一个小镇上停了下来，前面只能走路了，而后，我边走边调查。不知走了多少路程，只知再往前走就到了重庆，回到学校后，那份调查报告，我洋洋洒洒写了两三千字，投到湘西的《团结报》，竟然发表了。那是我人生中走路走得最远的一次。我知道，人多一份阅历，就多一份财富。　　　　分配工作的时候，本想进局机关的我，正值市直机关体制改革，十月才无奈到某中学报到，在校长办公室，一位女老师一听说我是新来的老师，她要校长分一班英语给我。她浓眉大眼，很可爱，说起话来很甜。我虽然爽快地答应了，但我其实对英语一窍不通，她还要我拉钩：“拉钩，拉钩……”正是从那刻起，我们互相倾慕，一起说笑，一起玩耍，她诵读诗文是那么声情并茂，跳起舞来是那么轻盈娴熟，是一个很活泼的女孩子，总是那么有活力，深深地感染着我。两年后，由于各种原因，我们彼此离开了，已十多年未曾谋面，但我对她的思念却与日俱增，我曾写道：　　　　生活的苦水，我咽了　　　　生活的磨难，我忍了　　　　可你的影子，我忘不了　　　　我只想，只想　　　　见你一面　　　　哪怕是一眼　　　　我也知足，我也……　　　　想当年　　　　你用小手指，勾住我的小手指时　　　　我倾心，我陶醉，我完全……　　　　人生　　　　就是那么不知不觉地，那么悄无声息的　　　　再也割舍不掉，再也忘却不了　　　　你送给我的围棋，你送给我的那本书　　　　我至今，我至今　　　　你的全部，你的一切，印记我心　　　　我不能没有你，哪怕是回忆　　　　我不能没有你，哪怕是点滴　　　　我不能没有你，哪怕……　　　　那是我人生中用情最深的一次，虽已久远，却是那么美好。　　　　艾叶青，是正科级干部。他在《人民日报》、《湖南日报》、《青年文学》等全国百余家报刊发表近一千篇，在湖南算是很有名气的作家。就在前不久，我接到艾总的电话，说家里有只土鸡，到他家里去吃饭。我可是一名普通老师，听了后有点受宠若惊，以至他家素姐打开门时，我还傻乎乎地问：“请问是艾总家吗？”吃饭时，艾总的父母也在，素姐又是给我倒酒，又是给我添鸡汤，又是给我夹鸡腿，给我这么高的礼遇，我有点不知所措。艾总的那句，来喝酒，我才放松下来。饭后，艾总拿着几本厚厚的书说，你拿去看看吧，也许有用，我手捧着崭新的书本，那是我人生中收到的最珍贵的礼物。也许，我能从中窥见一个作家的心地，领悟到人生的一些哲理，启迪我人生的智慧。　　　　那些，是我永久的记忆，我将珍藏，直至永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