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神》黄康生 ,爆米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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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神》黄康生
? 令狐县长本不信鬼,也不信神。但最近却频频返乡拜鬼祭神。 令狐县长出身在湛茂阳乡北鉴村。村子不靠山、不靠海,不临城、不临街,更不是什么生态文明村。据说唐朝时期,村子产的荔枝“白糖罂”曾被列为“贡品”,此外,别无稀物。据说清乾隆时期,村子出了一个“功夫头”,曾以南拳技艺誉满粤西,此外,别无能人。 令狐县长就在这块贫瘠的土坡上成长。在乡村那些浅薄的日子里,他受尽了侮辱和饥饿的滋味,也尝遍了人与人之间的残酷无情。在乡村那些远去的岁月里,他目睹了亲兄弟为争一块宅基地而大打出手,见证了村里人因抢风水而大动干戈。他曾充满愤懑地说过,如果有一天能离开,“绝不会再回来”。然而,对于一个农村娃想逃离“农门”又谈何容易?那时,一个蓝色“农业户口”薄就如高山般横亘在面前,让他无法翻越。况且父母亲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斗大的字也不识一箩筐。根本就无法和“村干子弟”拼爹拼娘。令狐父母只会种地、种菜、养鸡;只懂织布、做鞋,缝衣。他们一辈子都没出过远门,也非常怕出远门,遇事不敢找村长,只会求天神。他们都把希望寄托在令狐身上和神的身上。他们每逢初一、十五都去拜土地公,求土地公给力。 “拜得神多,神自然会保佑”,令狐母亲已把拜神变成生命的延长线。那年秋天,母亲拽着令狐去拜土地公,以传递“香火”。土地庙里供奉着土地公、土地婆的神像。神像背靠大榕树,似笑非笑,似悲非悲。土地庙前,纸钱飞舞,香烟迷濛,佛乐绕树。令狐母亲毕恭毕敬地将鸡、鱼、肉摆置案前,然后净手焚香。烟火缭绕,令狐母亲左手拿香,右手拿烛,打躬作揖。接着,双手合十,高举过头,然后,缓缓下移至心口,默念,再摊开双掌,下拜,磕头。令狐只靠前站,没有跪,也没有拜。他说:“通过 拜‘神’求升官发财,其实就是在与‘神’做交易。” 母亲愕然无语,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飞出去,飞出去!”一个逃离小山村的梦想在他的心里生根,发芽,燃烧。为了帮他圆梦,两个姐姐都早早辍学,外出打工。那年冬天,令狐生了一场大病,气息奄奄,家里可以进补的东西真的连搜都搜不出来了,父亲忧,母亲愁呀!两个姐姐悄悄的跑到江边,冒着剌骨的寒风,潜到水里去围网捕鱼。放网,收拢,起网,她们经过一天的“苦战”,终于捕获了四条大鲤鱼,还有六斤河虾。当母亲捧来鲜美的鲤鱼汤时,令狐眼睛红了。他端起热气腾腾的汤,听着冷飕飕的风,望着透风的墙,哭了。他发誓将来一定要有出息。经过挑灯苦读,他终于迎来改变命运的重要时刻。1982年,他以全乡“榜眼”的身份,考入北京的名牌重点大学。村子顿时沸腾了,“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呀! 带着燃烧的火焰,他从校园走向边远的山区。人生正当年,提笔为青春。到任后,他用半年的时间,走遍了山区的山山水水,岔岔沟沟。在山区的日子里,他勤干小事,善干难事,敢干急事,获得百姓普遍点赞。他把满腔热血都洒在山区,山区也将他“九进深山解路难”的故事编成民谣广为传颂。“上连天线,下接地气”,他一步一个脚印,一年一个“先进”,掌声和鲜花接踵而至。他也从镇办事员干至副镇长、镇长、副县长、县长,成了湛茂阳乡最大的官。村里人都说,他家祖坟冒了七股青烟。令狐父母更因家里出了个“县令”而倍感荣光。有时,他们睡到半夜都笑出声来。令狐当选县长的那一天,其父母专门宰了个大肥鸡去拜土地公,以谢神恩。土地公在香烟缭绕下,隐隐约约,似喜似悲,又无喜无悲。他们给土地公贴上金箔后,即“嘻嘻”焚香下拜。正当他们双双跪下之时,土地庙突降大雨,淋灭了熊熊燃烧的蜡烛。令狐父母惊出一身冷汗,似预感到某种东西。他们带上拜神的“神水”星夜进城,让“县令”喝下“消灾”,并在其床头摆放佛像,床下安藏“转运石”。临别前,令狐父母反复叮嘱:“当官要多为民种福”;“当官莫贪。”;“贪字最能推人进牢房,也最能送人上天堂。” 令狐县长开始时,还牢牢铭记父母的“金玉良言”,且把“为民种福”的横条糊在墙上。可自从认识“港城小姐”方红梅之后,他的人生态度渐渐地发生了改变。“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他越来越喜欢“谈笑有老板,往来无白丁”,越来越沉湎于声色犬马,越来越热衷于勾肩搭背。官至县长后,更是热衷被“围猎”,热衷于拉山头,搞派系,编织“小圈子”;热衷于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对上一套、对下一套;热衷于卜官运、看风水,拜天神—— 前几天,煤矿老板刁总被反腐风暴刮走了。那时,天突然狂风大作,大雨滂沱。这对于经历秋冬大旱的湛茂阳乡来说,无疑是一场及时雨。春雨贵如油呀!刁总被“刁”的消息不胫而走,全乡百姓奔走相告,全县网友也纷纷发来“贺电”。但令狐县长得知这消息,却如晴天霹雳。他天天如坐针毡,夜夜难以入眠;开会时,深怕在会场被带走;下乡时,深怕在半路被叫去;吃饭时,深怕在桌上被“下菜”。一个人独处时,总是唉声叹气,且常用拳头敲打头上的“地中海”,发泄胸中抑郁。 令狐县长如热锅上的蚂蚁,惶惶不可终日。癸巳之冬,他备好鸡、肉、蛋、鱼,以及鞭炮、黄纸、花边、蜡烛、酒、香,偷偷“溜”回村拜神,求神保佑刁总“在里面”平安,别乱“咬”人。 祠堂里的三尊重神像安坐在烛火里,神色熟稔,神态安详。神像目光炯炯,似在静静地“注视”着村子的日常吐纳,默默地“了望”人间的滚滚红尘。令狐县长一进祠堂,就扑通一跪,不停地磕头,嘴里还念念有词:“神呀!我现在谁都不敢相信,只敢相信你了,请你发发神力,帮帮我——” 一声铜锣响,令狐才惊觉香还没点,供品还没摆。 “快拿来”,令狐县长吆喝司机将供品端至桌上。然后,倒酒三杯,点香祭拜。香案蜡烛冒起了明明灭灭的烟火,令狐县长佝偻着腰背,虔诚膜拜,身影随烟雾上下起伏。“烧纸,放炮。”令狐县长拿起“纸别墅”、“纸飞机”、“纸汽车”等投进铁锅里,烧了起来。烛火,缭乱而炽烈。金漆神像微微颔首,眉目含笑,神态安祥慈善,一派普渡众生之态。令狐县长在喃喃祈祷,神似听见又似末听见。正当烛火烧得越来越旺之时,天空突然变色,一阵狂风“呼呼”袭来,把纸钱刮飞,纸钱带着火苗飞扑到了令狐县长身上,结果,衣服被灼出一个大洞。接着,一道闪电划过,云层传来了“轰隆、轰隆”的雷声。 令狐县长害怕极了,急忙伏在地上,捣蒜般地磕着响头。 令狐县长颤颤巍巍地爬上车。一上车,就看到“清风林”发来了一条微信:“港城小姐”方红梅被“带走”了。令狐县长顿感头皮发紧,双手发麻、全身汗毛根根竖起。 雨越下越大,雷越打越响。车子驶出湛茂阳乡时,一道耀眼的闪电划破整个天空,像长长的银蛇从天而降。惊雷贴着车顶炸响,腾起一束束电光。 雷海翻腾,雷电滚滚——啊,春雷震天响,春潮动地来!
爆米花
爆米花是男女老少皆知的零食,想必很少有人没吃过它。它在电影院可是占有经久不衰的一席之地。一手拿爆米花,一手挽着他(她),也是恋爱中的人们最常有的画面。有多久没吃爆米花了?刚刚用微波炉做了一盘爆米花。透过微波炉的窗子惊讶于米花爆开的瞬间,我随口“哇”了一声,顿觉心情好爽。一粒粒黄色的玉米瞬间开成白色的花。神奇得象变魔术一般。噼噼啪啪米花跳跃爆开的声响带我回到从前……“呯”一声巨响,是一锅米花爆了!这是干此营生的人最好最直接的广告。边上的孩子早已捂着耳朵跑开了。待回转身时,白花花的爆米花已被那人娴熟地倒在一个大口袋里,有不慎掉落在地上的,孩子们便呼啦一下围上来抢了!在那个吃饱不饿的年代,爆米花是我孩童时期最主要也是最奢侈的零食。村里经常来一个长得挺黑的(也许是这个营生做久了,风吹日晒烟火薰的)中年男人推着一辆小平车,上面放着爆米花的全部工具:一只风箱,一个带手摇把的黑色的旋转的铁锅——是爆米花的专用锅,中间粗,两端细,支在一个架子上,其余的都是燃料黑碳了。那时村子里的人们习惯喊他“嘣棒子花儿”的。“嘣棒子花儿”的每回刚到村里,先用自己带的玉米做一锅,弄个响,人们便知道他来了。那一声“呯”响后,各家的大人们便端着簸萁领着孩子出来了,簸萁里装着玉米,条件好的装的是大米。我见过“嘣棒子花儿”的工作时的样子:一手拉风箱,一手摇黑色的锅,手柄处好象有一只表,应该是显示时间的。爆一锅米花差不多五分钟,时间到,把旋转的黑锅开口处对接在一个长长的布袋口,(有时是一个黑色的细长的笼子),用一个扳手样的工具打开旋转的黑锅,瞬间“呯”一声,米花翻飞到布袋里,再盛到各家自己的簸萁里。至此,孩子们兴高采烈,大人们脸上也乐开了花。爆一锅米花能盛满满一簸萁,才需要五分钱。在这里有一样东西不得不说,那就是糖精,是一种比白砂糖颗粒大,硬度高的晶体。那时家里有一瓶糖精的孩子是幸福的,可以在嘴馋时偷偷拧开瓶盖子,用手指头沾几个糖精粒儿抹在嘴里,不舍得一下子咽下去,就在嘴里含着。有时不小心鼓起的腮帮子就会被大人发现了,一准一顿胖揍。把这糖精弄一小捏和玉米或大米一起放在旋转的铁锅里,那爆出来的米花可就好吃多了。小朋友之间相互比的就是谁家的爆米花有没有放糖精?说有的,一脸骄傲;说没有的,一脸沮丧,还要听别的小朋友说“XX的没放糖精呀”!多少年过去,当年一起吃爆米花的小朋友现在是各奔东西的中年人,只是爆米花应该还吃吧?时代变迁,爆米花的做法多了,口味也越来越多,价钱也贵得离谱(当然经济发展了嘛),只是再也吃不出那时的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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