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主角 ,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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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的主角
天渐渐变深喧嚣慢慢离去夜恢复宁静厚云遮满天空不见一颗星星也不见一片光彩朦胧的夜光倒影湖中跳跃闪烁微风抚脸带来丝丝凉意吹皱一潭池水泛起密细涟漪激起了 鱼儿的好奇时不时 跃起卷起 欢快漩涡刹那消失踪影偶尔响起的哇鸣打破夜空的宁静久久回响它是夜的变奏曲或是激发的狂想宁静成了夏夜不平淡的主角
苦境
我不知道这是否称得上奇迹,但我相信,人的一生总有峰回路转的时候。几年不见,老伍发福了,五短的身材显得更加壮实,多病的伍嫂也变了个人似的,清瘦的脸上开始有了红晕。春节前夕,我回城步时,头一个去看望的就是老伍,可他家所住的那栋平房已经拆除,改做了休闲运动场所。会不会搬回岩寨老家呢?后来一打听,才知他们并未回去,而是住在后面那栋老房子里。正月初一,我到老伍家拜年,他俩口子非常开兴,各种各样的瓜子糖果摆了一桌,我们边吃边拉起了家常。听说他们在大龙井那边买了一块地皮,准备过完年就动手建房,这让我感到惊讶,更感到高兴。老伍是我的师傅,准确地说,是我的第一任领导、办公室的顶头上司。我大学毕业报到上班时,第一个找的就是他,只见他四十出头年纪,穿一身洗得有点发白的蓝的卡工作服,很高兴,也很热情。他领我去见了单位的一把手,又安排我到单位公铺室住宿,第二天就把我安排到办公楼档头的一间单身宿舍,还给我准备了一架木床和写字桌等简易用具。他说,段里早就想要一个学文科的大学生了,他都跟总段政治处讲了好几次,但一直不能如愿,因为城步太偏远了,没有几个人愿意来。伍主任挖过煤,养过路,在段里搞过统计,写得一手好字,他来办公室当主任也不过两年时间。那时办公室就设在综合楼一楼过厅旁边,设施十分简陋,除了几张办公桌和一个木文件柜外,就是一部手摇式的电话机。电话锁了长途,出县的电话要在邮电局挂了号才能拨通。印制材料用的是机械打字,油墨印刷。办公室工作十分繁杂,除了上传下达和办文办会外,还管了食堂、传达、公铺、水电、小车等一应事物。伍主任做事十分认真,不怕吃亏,办公室有什么苦活累活,他都亲自动手。段里每次分配卫生区域,臭水沟都是办公室的“专利”;油印文件,总是我们翻纸或装订,他来推滚筒;哪里的厕所堵了,他千方百计把它捅开,从未请人;谁家的房顶漏雨,大面积的请师傅,小范围的就自己爬上去检好。他一天到晚忙得没停没歇,领导找时却没有几回能看到他,所以挨骂就成为家常便饭。有一次,总段来了电话,说刘老总要来城步督查工作,段长大呼小叫要伍主任准备接待,总不见人,就发了火,派人到处去寻,原来他扛了一架梯子,正在院子后面家属楼里给人查电。还有一天下午刚上班,从外面赶回的段长要伍主任召集段领导和股长们开会,局务会成员全到了,伍主任却迟迟未到,段长等得不耐烦了,叫我赶快去找,只见他又拿了钳子、管子之类的家伙在车库旁边换自来水龙头。他说,临时接到一个家属报告,说这里的水龙头坏了,大水横流,不及时堵上,怪可惜的。于是有人送了他一个“糊主任”的“雅号”,而伍主任似乎并不怎么恼,职工和家属有什么事也喜欢找他。以前办公室没有一个专门的笔杆子,我不知伍主任是怎么过来的。凭我的感觉,他干什么都行,写材料却不敢恭维。刚开始时我工作不熟,有些材料就由伍主任亲自动手。他把自己关在家里,一写就是老半天,改了又改,每次交上去,领导却并不满意。他的文化基础太差了,初中都未毕业,写起东西来总拈不清思路,分不清主次,东拼一点,西凑一点,自然不对领导胃口。1994年县里为筹资修建城贝油路,成立了过路费收费站,伍主任主动要求去了收费站,可既不当站长,也不当副站长,而是小小的收费班长。我都为他感到不平。有的人说,伍主任看中的是收费站每天5元钱岗位补贴,也有人说伍主任在办公室实在太吃力了,不得不让贤。我没有问过他去收费站的原因,倒觉得他去收费站并没有什么抱怨。那时收费站管理也比较宽松,有些女同志不想上夜班,他就给人顶班,挣10元钱一个班的顶班费,有时还搞24小时连昼转。伍嫂是农村妇女,靠在单位做临时工守传达贴补家用。守传达的只一个人,基本上是伍嫂守白天,伍主任值夜班。伍主任白天上班,晚上给老婆帮忙,辛苦可想而知,但从没听他发过什么牢骚。而且他业余时间喜欢鼓捣一些东西,不但会做一些简单的家具,每年年关还自制一些灯笼拿到街上去卖,收入不多,倒也怡然自得。后来伍嫂得了肝病,辞了守传达的活计,每天还要吃七八块钱的中药,老家有娘需要负担,家里还有两个孩子,一个读中专,一个读初中,开支大得惊人。伍主任就拼命挣钱,恨不得一天有48个小时才好。他不但经常给女同志顶班,他还自制了一架板车,后来又买了一辆三轮,一有空就去汽车站拉货。但拉货的生意并不怎么好,有时还要挨工商税务的罚。那时机关大院也比较杂,旮旮旯旯比较多,伍主任就在车库背后的空坪里搭了猪圈喂猪,还自制木笼在仓库旁边养起了兔子。喂兔子好办,院子后面的山坡上和附近村子里到处是草,只要抽空去扯就是,一只只或黑或灰或白或花的兔子膘肥体壮,样子十分可爱,只可惜上了开发商的当。他高价买了兔苗,签订合同回收种免,没想到种兔养成时,开发商溜了,只得做肉兔处理。县城里同时上当的有几十人,一个个气得骂娘,到处告状也不顶屁用。倒是他家的猪讨人喜欢,由于自小不喂饲料,全是粮食和猪菜喂养,年底杀猪时不用上街,就在机关大院里卖了。他还喂过一阵牛蛙,女儿两三岁时就吃过他送来的一点牛蛙,味道十分鲜美。伍主任一家十分节俭。他一年到头几乎是青一色的养路工工作服或收费站发的制服,伍嫂和两个孩子也难得添置什么新衣。家里的伙食也差,一个星期基本上只能吃一餐肉。城步家家户户有中午和星期天呷油茶的习惯,今天你家,明天他家,三五桌甚至十来桌人,边呷油茶边打牌搓麻将,闹热得很。但我从没见他出去呷过油茶,更没见他打牌。其实他家的客人也不少,但以老家来的亲友居多。伍主任离开后,我就主持了办公室的工作,局里需要写标语做横幅,我经常请他帮忙,有什么零活,我就尽量安排他来干。每次他都干得十分尽心,要价也合理,我很乐意请他。晚上和周日,我一般也不喜欢串门,但时不时地会到伍主任家玩一会儿。伍主任家住的是车库后面的一间平房和综合楼档头的一小间房子,我们就在房子前面的空坪里说白话,看他不紧不慢地做木凳、火柜等用具,也看他精心饲弄鸟儿兔儿之类的宝贝,还跟他喝过从老家带来的米酒,呷油炸的蚱蜢。米酒度数不高,但喝起来十分醇和爽口,不象县城打的米酒,一进口就上头。蚱蜢在我们老家是没人吃的,但尝过一次后倒觉得别有滋味,呷起来很香很脆,是再好不过的下酒好菜。后来大概觉得年纪大了,或者是看不惯收费站领导的一些做法,伍主任就动了回办公室的心思,他多次找过领导,我也帮他到讲过不少好话,但没有成功。他还带头到领导面前反映收费站的一些情况,可他不善言辞,也可能讲话太直,弄得领导很不高兴。我疑心作为前任办公主任的他回不了段部,是不是跟这有关?没办法,他就在收费站一直待到退休。我调出城步后,每次回去,总会去看看他,后来听说他大儿子中专毕业,没有招上工,就跟熟人到外面搞公路工程施工,情况不错,每个月有两三千元的收入,小儿子虽然考上戏校没有读成,但跟人学了一门手艺,在县城一个乐队做事,家里境况渐渐好转。我想老伍终于熬出头了,只是没想到几年不见,老伍已经鸟枪换炮,不但在县城买了地,还准备动手建房,这真是天大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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