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念“阿白” ,扬州西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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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念“阿白”
“阿白”走的时候已经90多岁了。那是我人生第一次知道了死亡是什么。其实我到现在也不是很清楚,到底为什么叫“阿白”?老爸说是台山方言中对辈份很高的前辈的尊称。“阿白”是老爸的奶奶,我叫曾祖母吧。“阿白”姓伍,名银女。姓伍在台山算是比较多的姓,但我还没有考究过“阿白”出自哪一脉。老爸从小就父母双亡,“阿白”是带大我爸爸的,年老了就一直跟着我爸生活了,也是一直陪伴我们几兄妹成长的老人家。直到她去世,我对她说的台山方言也没有几句听懂的。50年前左右,“阿白”跟随老爸到了肇庆德城生活。记忆中她就是坐在门口摇蒲扇的老人家,几乎没有和周围的邻居有任何的交流。我们家当时住在德城西江边,德庆方言是连我都不一定听全的,更别说“阿白”就只会听、说台山方言了。所以在德城,“阿白”的世界也就只有我们一家5口了。不过她的台山方言在我们家也就是我爸能和她沟通,后来我哥不知道为什么也学会听懂、会说台山方言了,经常和“阿白”说话。我想知道“阿白”想干什么就问我哥:“阿白”说什么?我哥就翻译给我听。所以“阿白”特别偏爱我哥哥也是有原因的。语言不通的老人家在漫长的岁月里应该会感到很孤独寂寞吧。他们心心念念的就是家乡的一砖一瓦了。城市化的快速发展,很多老人家就宁愿在家乡那熟悉的山水乡村,也不愿意在城市的锦衣肉食中。看得见的乡情,听得见的乡音,记得住的乡愁,才是心安之处,这是生命体验的共性。那是无法忘却的记忆和情感。只有在曾经生活过的很熟悉的地方,有着亲情和乡情记忆的地方,用着那熟悉的一碗一筷,走着来回了不知道多少次绝对不会迷路的街道,出个门肯定知道怎么回家的地方,才是他们安心养老的地方。落叶归根是中国很重要的传统观念。“阿白”在病重弥留之际,爸爸那时候花了好几百块钱租了一辆车将“阿白”送回台山老家。路上走了好长好长的路,我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长的长途车,到老家已经是凌晨2,3点了吧,“阿白”还是有意识的。以前的路都不好走,一路很颠簸的。我记得“阿白”在车上痛得直哼哼,还是不忘问老爸:到了没有,到了没有。老爸不断地说:坚持住,就快到了,就快到了。这样的好快也是过了几小时后了。终于到了老家——台城附近的一条村庄。老爸在“阿白”的耳边大声地说:到家了。“阿白”已经没有力气睁开的眼睛还在拼命想睁开,嘴巴就像往常一样像在咀嚼着什么的在动,发出“唔,唔,唔”的声音,我想她是知道了,也该安心了吧,在离世之前还有什么比了却心愿更重要呢?“阿白”离开了这个青壮年生活过的祖屋已经近50年了。“阿白”就在她的祖屋等着生命的终结。祖屋已经放空很多年了,没有电灯,也没有家具之类的。“阿白”就躺在祖屋的大厅中间的地上,是大人们找了很久才找到的木板之类的物件垫着。我觉得她一个人躺在黑暗中是不是会感到害怕,我很想在那个黑暗的大厅陪陪她,但是徘徊在外围就是不敢踏进那个黑黑的、冷冷的大厅。年少的我内心充满了担心、恐惧和不知所措。看着大人在忙碌着“阿白”的身后事,人来人往、走来走去的,我想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和她说说话,但是心内着实是很害怕那漆黑的一片,在门口走几步退几步的。也许那时候就是说话,“阿白”也早已经听不见了。这大概是小学5年级的时候的事了,这也是我第一次知道了一个这么远的地方原来就是户口本上的叫“籍贯”的地方。我没有再问过老爸这件事,记忆中都是那个黑暗的空间,无助的生命,却没有写过任何的文字记载,更是没有刻意去记住“阿白”是哪一年走的。我已经知道死亡就意味着在地球消失,永远也不会再看到她了,这感觉特别不舍和难受。这在我的心里是首次感受到了死亡在黑暗中一点一点吞噬生命,却无能为力,无可奈何之感。大人的世界是当时年少的我无法理解的。当我坎坎坷坷走过半生,对生命,对生死有了更深领悟的时候,带点愧疚的遗憾也就不时来袭了。我总在想,如果当年我不那么怕黑,勇敢一点,能陪陪她就好了,哪怕是给她点一根蜡烛,带来一点点的光明,也就能驱散生命逝去之前的寒冷了。清明节,仅此怀念。还有我哥哥。
扬州西湖
烟花楼阁水舟通,细柳鱼台钓远风。苍卧形桥何所托?镜镶龙脉影天中。旧情古月西湖伴,今赏朝阳东方红。又见清明唐宋墨,一池荡漾润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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