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泷山,孤独为伴老亦乐

　　作者：张炜杰写于2015.8.9　　流火七月，碧云高天。闲暇之时，游千泷山。　　初临山脚，树茂林盛。遒劲虬枝，峥嵘遮天。雾波盘空，葱郁成荫。气势巍峨，浑然天成。山之入口，轩风通畅。舒心玉润，沁人心骨。陌上行人如织，络绎不绝。细微察之，舒泰难掩。远行之疲，已抛九霄。喧哗笑间，畅谈千泷初遇。兴悦溢表，互诉心田衷肠。人潜山林，影绰风野。如浸流彩，长卷成画。　　山路蜿蜒，盘绕如蛇。卵石铺地，曲径通幽。虽不及青石古朴，而沃壤夹草馥郁。味犹芳醉，迢递固存。藤萝挽架，幽篁掩径。清风轻拂，竹影婆娑。形细密而柔和，箨披针而发亮。径直开展，皱曲成波。倚而闻之，幽香依人。择一翠枝，观其雅韵。忽觉清空自在，不失出尘淡远。　　拾级而上，几转小径。闻水潺潺，婉转轻灵。敲石叮咚，不绝于耳。见溪石映水，光滑泽润。漫石摇曳，沉浮有律。叹时光之沧桑，染岁月之沉积。几缕细柳，傍石古拙。临水曲斜，御风弄姿。仿若坐观悠远，语罢经年。　　沿溪行径，愈行愈宽。云林无遮，莺影冲天。粼光艳艳，石桥架波。墩沉半尺，临水而筑。霓霞与桥影相映，溪石与流水同色。典雅如画，别具风韵。恍若隔世，如梦似幻。若抱寻幽之心，行至其上。环山水之形，品溪石之境，观烟柳之姿，咏岁月之歌。诗意可兴，任可自成。　　辞桥往西，信步前行。山林深处，声势起伏。遂驰睹之，瀑飞溅而挂川。观上茫茫，晓雾绕于初始。白练迸石，沿壁倾泻。飞珠乱花，玉雪漫天。万马奔腾，间或齐喑。动静分明，张弛有度。隔帘远望，峭陡有草。思身之渺小，泣命之飘忽。而望悠悠过往，飞瀑万锤。历浩浩风烟，未曾沉落。呜呼！几度桑田，今在何意？忽察水缓低溅，斜阳偷渡入帘。光润水泽，含芳吐露，舒展流盈，娇翠欲滴。临风疏影，宛若精灵。不曾渺小，而失成荫。终以毅力，再起风华。汲山水之灵气，演生命之乐章。年年岁岁，傲视古今。浩气凛然，是为草境。　　沉于草意，绪飘九天。山风送爽，未触动心。隔空琴瑟，弦韵清音。水调相融，眉眸舒张。移步寻音，止于竹亭。犹见蓝裙佼女，抱琴独坐幽帘。身姿曼妙，纤细婀娜。雍容端庄，淡雅平和。低眉信手，拨弦试韵。细品丝弦，清雅飘逸。豁达而高旷，空灵而悠远。卷舒亦有度，乃天籁妙音。心境亦发悠然，灵魂清澈明净。感时空之犹静，始梦萦于魂牵。　　日落西沉，月出山丛。择一偏山而居，夜瞰峰峦佳景。清辉铺就，岩壑竞秀。鸟雀集羣，亮彻点缀。不拒风烟，境绝旷远。清幽依旧，温润如昔。水转筒车，泛溪思量。悠悠千载，万物风华。匆匆过客，故事滋养。不复回返，情愫多姿。心田九转，境意绵长。?

年节的红火，更显出平常的孤独。人越到老年，孤独之日越多。我不打麻将不耍牌，不玩微信，无博客；喜旅游而囊中羞涩。只是隔三差五在近处山野转悠一下，或回老家温顾乡愁，在孤独中享受人与自然息息相关的那种感觉，是自己随意自由的自度自觉。不知道是孤独的天性让我喜欢读书、写作，还是爱阅读沉思而变孤独了。身边伙伴越来越少，越老越少。儿时好友，几乎所剩无几；小学中学同学，也天各四方。偶尔一聚，来者稀少，其情志言谈又大相径庭，全无先前纯朴天真之味，情绪上就又回归孤独。成人后工作的同事，共过事的朋友，走上一段，各自散去；有无所事事打熬时日的，有飞黄腾达去享艳福的，还有孤寡无伴寂寞度日的，彼此彼此，“年年花相似，岁岁人不同”。如我者不知老之将至，还读呀写的，除小圈子里有一些，真是凤毛麟角了。以前，不时有来电话或相识的，说“又见你的文章登出来了。”我也即兴将发表的报刊杂志选本赠送一些，但慢慢地问讯者少了，我也不主动往出送了。谁知人家喜欢吗？何必自作多情呢。这便又多了一份孤独，细想起来，人们的心事和眼球早已转移到别处去了。逢年过节，孩子们聚到身边，他们心中家的概念，和我们这代人已大不同。能“常回家看看”就算不错了。他们一方面各有其家，另一方面，各有其事，各有所好，心灵的安顿处多繁华与时新，有空与手机电脑为伴，乡愁淡了，世态浓了。不能说他们不孝，也想回家看望父母，但生活环境所迫，不得不上下应酬，左右逢迎，指望他们陪伴啦话儿，实在也难呀。因此，相聚是短暂的，甚至是“礼仪式”的，过后，你仍得与孤独为伴，去回味那转瞬即过的热闹开心，自我呵护内心，安慰释怀。不要怨天尤人。想想我们年轻时，何尝不是那样。先是进城上学，后来参加工作，好不容易假期回家，就如脱缰之马，撒欢逛悠，不是会友外出，就是结伴玩耍，陪伴父母稀少。生命离不开环境群体，但它的本质是内敛孤独，这种观点也许是由我的缺陷形成的，也是我自己的本质特征。最好的伴侣是自己，最大的安慰是心灵。一代一代，轮回演化。我们兄弟成家后，父母相互陪伴，无人替代，常说一辈子夫妻半辈子儿女，但老夫老妻也难相守终老，总有个先后辞世，留下的还不是多与孤独为伴吗？等到实在离不开儿女的服伺，就剩下不多的时日。母亲去世后父亲单独生活，在最需要亲人陪伴时，我却不在身边，终生遗憾自责。因此，老了不要拒绝孤独，与其少伴无伴孤独，不如直接与孤独为伴为友，在孤独中读书思考，在孤独中与心灵对话，在孤独中回味梳理往事，在孤独中观看热闹繁华，在孤独中享受宁静悠远，在孤独中咀嚼幸福时光。孤独是一种回归，向外找不到本真。外界的因素只是孤独大餐的调味品和添加剂而已。我赞成波德莱尔的观点。在人群中退守孤独，创造自己心灵的广阔与无限风景，这里有希望，愉悦、惊奇、优美、平和等等，也有文化精神，充实与丰富。让我觉得更深刻而高尚了。从中得到信心拯救，清爽与宽容，让灵魂洗尘脱俗，超拔升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