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心桥 ,巴枳文化之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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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心桥




锁心桥
锁心桥畔风情多,
桥上娇艳桥下波。
最是朦朦仙雾里,
万般头绪绕云歌。
2019.4.15

巴枳文化之谜

公元前477年,对巴国来说,是非常不幸的。因为在楚军强大攻势下,巴军节节败退,被迫放弃汉水中游一带故地,背井离乡,举族西迁,从而宣告了一个时代的结束。但对巴渝大地来说,却是十分幸运的。因为来到这里的巴人,高扬白虎旗,挥舞柳月刀,斩断了氏族关系的纽带,征服了原始土著部落,从而开启了奴隶社会新时代。巴国败于楚后,白虎巴人在清江的呜咽声中,溯江而上,后沿悲泣的郁水进入乌江水道,到达乌江与长江汇合处——枳(今涪陵),并在两江激情澎湃中,不断向东、向南、向西拓展,从而开创了一个崭新的枳巴王国,使枳城成为白虎巴人西迁的最初百年(公元前477年一前377年)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华阳国志·巴志》载:处于鼎盛时期的巴国疆域,“东至鱼复(今重庆奉节),西至僰道(今四川宜宾),北接汉中(今陕西南郑),南极黔涪(今重庆彭水、黔江一带至贵州东北和湘西北等地)”。控制了以嘉陵江、长江、乌江流域为腹心,包括今重庆、川东、陕南、鄂西、湘西北和黔北等地的广大地区。在这片肥沃广袤的土地上,巴人唱着嘹亮的巴歌,跳着雄劲的巴舞,一边播种希望,一边收获喜悦。他们不仅让丰富多彩的物质文化枝繁叶茂,而且让绚丽多姿的精神文化繁花似锦,从而创造了神秘灿烂的巴枳文化。所谓巴枳文化,就是古代巴人在枳地创造的一切文化的总和,既包括物质文化的丰硕之果,也包括精神文化的绚烂之花。按照《涪陵辞典》的观点,巴枳文化,亦称枳巴文化,意即枳地巴文化,实指枳地(含今涪陵一带)的地域(方)性文化,与说“涪陵地方历史文化”之意相近。尽管巴文化总体上并不专属涪陵拥有,但是,巴文化应以涪陵巴枳文化为代表。因为巴国最鼎盛时期,是以涪陵为据点向四方扩展的,其巴王陵墓亦在涪陵。即使后来秦国灭掉巴国,虽然巴族政治中心的历史告一段落,但包括巴族在内的巴民族共同体的不少居民,仍滞留枳地,他们和其它民族的居民一道,继续传承文化,建设家园,从而让内涵丰富、特色鲜明的巴枳文化,在涪州大地上散发着浓郁的芬芳。今天,虽然巴枳文化早成历史之谜,但透过史书几缕悠远的墨香和巴王陵墓浓郁的王室气息,我们依然可以看到它神奇的光影。一巴人站在两江交汇之处枳地,望着波涛汹涌的乌江和浩浩荡荡的长江,心潮起伏,激动不已。抬眼望去,只见这里不仅山川壮美,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而且交通便利,土地肥沃,资源丰富,钟灵毓秀。于是,他们心中一阵窃喜,认定这里就是巴民族繁衍生息的好地方。同时,他们也清楚地看到,这里不仅远离蜀、楚,可以减少对他们的威胁,而且地处两江汇合之口,东连云万,西控成渝,南屏滇黔,北锁汉中,战略位置十分重要,绝对是建立都城的首选。顿时,他们睁大明亮的双眼,一扫战败的阴影,跟随纵情高歌的乌江,嘹亮地唱起了巴歌,并随翩翩起舞的长江,欢快地跳起了巴舞。汗水挥洒中,他们捣毁了摇摇欲坠的简陋茅屋,建起了实用美观的吊脚楼;他们拓宽了蜿蜒曲折的羊肠小道,修建了笔直宽敞的街道;他们拆除了用枳棘等灌木构成的围栏,垒砌了高高耸立的城墙。载歌载舞中,街道两边,各式作坊敞开了大门,各种店铺摆满了商品。街道上,商贩们大声吆喝着,来来往往;行人们东张西望着,熙熙攘攘。江边,商船往来游弋,川流不息;战船高耸林立,威风凛凛。看着巴人能工巧匠高大的身影,长江为之欢呼,乌江为之赞叹。而就在这真诚的赞美声中,一座崭新的城市在两江的簇拥中拔地而起。它不仅成了巴人西迁后最早的都城,也成了涪陵城市发展史上靓丽的雏形。伴随着城市文化的兴盛,工业文化也在枳地绽放出灿烂的笑容。青铜冶炼火花飞溅,制陶作坊熊火烈焰,丹砂矿里五彩斑斓,酿酒行业醉意阑珊,到处是一片生机盎然的景象。其中,最为光彩夺目的,是带有强烈民族和地方色彩的青铜工艺业。巴人制造的青铜器工艺精湛,风格独特,种类丰富,纹饰精致,饱含着浓郁的民族特色。在涪陵小田溪巴王墓出土的许多精美青铜器,经鉴定,其铜、锡、铅的合金比例,已达到当时中原地区先进水平。1号墓出土的14枚错金编钟一套,形制大小比例匀称,钟面饰有精美的错金变形蟠虺纹和旋涡纹,并剔凿有隧(透空或不透空的槽)以校正音高,四个虎头形的钟架的饰件上,遍体镶嵌银云纹,眼内嵌有黑珠,造形十分生动。3号墓出土的铜壶,用错银技法,制成云水图案。其图案大小不等,连续对称,精雕细镂,线条流畅,浑然一体,表现出工匠高度的制作技巧。而发现的多把青铜剑,虽然在地下埋藏了两千多年,剑身依然光滑,剑锋依旧锋利,几乎没有锈蚀。丹矿早在石器时代就开始用作颜料或涂料,后来主要用于医疗。《神农本草经》中曾有记载,丹砂有镇静养神、益气明目,通血止闷,医治创伤等功效。除此之外,丹砂还用于建筑、陵墓等,其用途极为广泛,需求十分旺盛。商、周时,巫巴山地诸巫已经掌握并施用“不死之药”丹砂。巴人祖先务相(廪君)所居之地,即今长阳县武落钟离山的赤穴,就是一个丹砂矿穴。以务相为首的巴氏族,就曾以采掘丹砂为业。巴人立国枳后,利用此地丹砂矿藏丰富的优势,大力发展丹砂产业。当时,丹砂业已经成了巴人一项重要产业,并在后来发展成为巴族垄断的手工业。巴人对丹砂的开发与利用,也一直影响着巴国的经济。司马迁《史记·货殖列传》中云:“巴寡妇清,其先得丹穴,而擅其利数世,家亦不訾。清,寡妇也,能守其业,用财自卫,不见侵犯。秦皇帝以为贞妇而客之,为筑女怀清台。”是说战国末至秦朝初,枳地有个叫寡妇清的女人,其夫家因几代经营丹砂,积累了大量财富。而巴清在其丈夫去世之后,又把家族的丹砂产业发扬光大,最后发展成为垄断全国丹砂产业的商业帝国。当时的乌江,就因为运送丹砂繁忙,而荣获一个生动形象的美名——丹涪水。作为枳地工商业的典型代表,巴清不仅忠于爱情,始终不渝,而且乐善好施,扶危济困。特别是她捐献巨资修筑长城,并为秦始皇陵墓贡献大量水银,从而使她深得秦始皇的敬重,享受崇高的荣誉。她不仅是我国最早的女企业家,也是世界上最早的女丹砂业专家,是名副其实的丹砂女王。她不仅是一代女杰,更是爱国女豪;不仅是巴枳工商业文化的一面旗帜,也是巴渝文化乃至中国灿烂文化中的一颗耀眼的明星。当时,酿酒业也是巴国一种驰名远近的传统手工业。古代巴人的酒,以“巴乡清”著称于世。据说,巴乡清酒因其产地为鱼复县巴乡村而得名。该酒酿造时间长,冬酿夏熟,色清味重,是酒中上品,属巴国所酿酒类中的名牌产品,也是向周王朝交纳的贡品之一。秦昭王与板楯蛮订立盟约时,曾以此酒作为表示诚信的保证。巴人不仅让美酒香飘枳地,还擅长栽桑养蚕,种麻织布,所织麻布称为賨布。秦灭巴后,曾令板楯蛮以交纳賨布代替户赋,可见这种布在当时广受欢迎。“西兰卡普”是巴人后裔土家族民族工艺中的一朵奇葩,又称“打花铺盖”,因其独特的工艺和美妙的构图,被列为中国五大织锦之一。巴人制陶技术,也有较高水平。从出土的陶器看,轮制方法已较普遍,陶器的器形也比较复杂,有炊器、食具、装饰品等。制漆业也是巴国传统工艺业,而且达到一定的水准。在小田溪巴王墓葬中,出土的漆器,其器形有漆盒、漆盘、漆奁、漆梳等,为红黑两色。有的漆器还加有铜足、铜盖或铜箍,异常精美。巴的竹草编织技术也有悠久传统。在巴县冬笋坝出土的巴人船棺,其棺底有六棱孔眼的篾垫痕迹。随葬品中,有的漆器不用木器而使用竹编胎骨,在有的巴墓中还出土了残存的篾器。随着枳地工业的风生水起,枳地的商业文化也在两江之上泛起阵阵涟漪。枳地坐拥长江、乌江两大黄金水道,巴人又擅长舟楫,故巴人的水上运输业极为发达,并促进了商业贸易的兴旺。在涪陵蔺市、镇安、白涛等地,这里的居民一方面从事捕鱼、农耕等生产活动,另一方面则利用两江水道贩运食盐、丹砂等巴地特产,从而进一步推动了枳地巴国商业的发展。《史记·货殖列传》记载:“及秦文、孝、缪居雍,隙陇、蜀之货物而多贾。……武、昭治成阳,因以汉都,长安诸陵,四方辐湊并至而会,地小人众,故其民益玩巧而事末也。南则巴、蜀。巴、蜀亦沃野,地饶巵姜、丹砂、石、铜、铁、竹、木之器。”这证明巴人很早就与秦国有通商往来。而在广袤农村,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巴人未来之前,枳地土著濮人,以狩猎畜牧为主。原始粗放农业,仅是辅助手段。他们或弯弓搭箭,飞奔于茫茫林区,围捕野兽;或张开渔网,穿梭于大江小河,捕捉鱼虾;或手持工具,忙碌于田间地头,种植粟米;或来到后院,养殖牲畜。而巴人到来之后,开始与当地濮人一起,积极开垦土地,发展农业生产。他们来到沿江河谷,在冲积平坝上开辟水田,种植稻谷;他们来到丘陵地带,在山间平坝处,开垦荒地,种植黍稷。于是,在河岸低缓之处,到处可以看到他们垦地的身影;在山间平坦之地,随处可见他们播种的情景。《华阳国志·蜀志》载:“后有王曰杜宇,教民务农,……巴亦化其教而力务农。”是说蜀地杜宇实行的一些有利于农业发展的措施和技术传到巴地后,为枳地巴人所重视,并虚心接受,广泛用于农业生产之中,促进农业发展,使农耕开始成为其主要的生产方式。抬眼望去,在河岸田野里,在山间坡地中,一茬一茬的农作物,在雨露滋润中笑傲山川。水田里,金灿的稻谷,散发着迷人的清香;山地间,淡黄的黍子,挂满着饱满的微笑。而优美的巴歌,则带着巴人们收割的喜悦,在枳巴大地久久回荡。二在枳地物质文化光芒四射的时候,精神文化也大放异彩。巴枳大地上,民歌、诗歌声声入耳,巴渝舞、摆手舞舞姿翩跹,下里巴人、编钟乐独具特色,人祀血祭、崖畔獭祭、鬼教信仰等神秘怪异。侧耳聆听,巴歌铿锵而来,它们徜徉在巴枳大地的山山水水,萦绕在巴枳时空的每个角落。或感伤时政,或歌颂美德,或记载农事,或介绍祭祀。虽然大部分诗歌仅是巴人口头传诵,很多早已失传,但幸运的是,在《华阳国志·巴志》这本地方志中,依然还记载了许多流传下来的民歌。巴人所创作的巴歌,是历史上极为有名的民族之歌,大体分为两类:其一,反映广大人民日常社会生活的民歌,即劳动、生产、婚姻、家庭、爱情、交往、时政、祭祀之歌;其二,反映巴人军事活动、军事行为的军歌、战歌。巴人的日常生活之歌,在《华阳国志》卷1《巴志》中多有记载,主要反映了巴人丰富多彩的社会生活,如:“川崖惟平,其稼多黍。旨酒嘉谷,可以养父。野惟阜丘,彼稷多有。嘉谷旨酒,可以养母。”这首描写生产生活的诗歌,讲述了古代巴人除打猎捕鱼之外,还在河谷缓坡播种黍稷,以旨酒嘉谷侍奉父母。歌颂了巴人勤劳善良,淳朴敦厚的传统美德。全诗因地叙事,不假雕饰,生活气息浓郁,情感真切感人。“日月明明,亦惟其名。谁能长生,不朽难获。惟德实宝,富贵何常。我思古人,令问令望。”此首巴人好古乐道之诗,突出强调了巴人“惟德实宝”的德性精神。这类巴歌来源于民间,有极强的生命力,故传唱方便,影响极大。早在先秦时期,此类巴歌就广泛流行于巴地和楚都郢一带,即所谓的“下里巴人”。后来,这类巴歌更进一步向民歌方向发展,成为巴人抒情状物,发泄情感,表达爱意的歌乐形式。到了两汉,巴渝民间往往“族举迭奏,金鼓迭起”,流行着许多优美的民歌。南北朝时,三峡地区、巫溪流域,父母死,“打鼓踏歌”,以歌伴舞,名曰“跳丧鼓”。隋唐之际,三峡地区巴人妇女善于唱歌,歌师称“巴娘”,所唱之歌为“巴歌”。唐中叶以后,顾况的“巴人夜唱竹枝后,肠断晓猿声渐稀”,正式提出了“竹枝词”的曲牌。刘禹锡被贬官流放,听到巴娘唱巴歌,兴趣极浓,创作了许多“竹枝新词”。如脍炙人口的“杨柳青青江水平,闻郎江上唱歌声。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晴却有晴”。这是一首民歌风味极浓,而又升华为唐诗的“七绝”体。从此,巴歌升华为唐诗的一体,下里巴人登上了诗词的大雅殿堂。“竹枝词”源于巴歌,刘禹锡等诗人以“竹枝词”之曲牌推广,巴歌很快就为诗界接受,成为了唐诗的一体,升华为巴人的七言诗体。魏晋南北朝时,巴哥又有发展,近似“绝句”。《水经注》(卷34)载:郦道元任北魏荆州刺史,漫游夔峡地区,曾用汉语记录了巴歌,其中的“巴东三峡巫峡长,猿啼三声泪沾裳”成为了诗坛名句。巴人的军歌、战歌主要是反映其丰富的军事文化内涵。这类歌与军事联系极为紧密,声调高昂激越,气势雄壮,多与巴人军舞——巴渝舞并用,主要用于振奋军心,激发士气。有关枳地巴人的军歌、战歌已很难从巴文化中剥离出来加以考证,而有关整个巴人的军歌记载却很多。最早的记载,就是《华阳国志》所载的巴人参加武王伐纣,“歌舞以凌殷人”。其后巴人帮助刘邦参加平定三秦的军事行动,刘邦将其称为“武王伐纣之歌”,并将其纳入中原王朝的雅歌雅乐体系,成为中国古代乐府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在汉代,经过刘邦改造的巴人军歌主要有四篇,一曰矛渝,二曰安弩,三曰安台,四曰行辞。这四篇军歌因系巴文写成,又是巴语演唱,“其辞既古,莫能晓句度”。三国时,王粲对巴人军歌进行改创,仍是四篇,成为颂扬曹操武功的军歌。但由于被改制的巴人军歌,仅局限于宫廷,扼杀了巴人军歌的生机与活力,最终走上了衰败的道路。到宋代时,统治者遂以巴人军歌为蛮夷之歌而加以废弃,于是改制的巴人军歌连同巴人的军舞,最终退出宫廷的狭隘空间。但是,在民间,巴歌从来就没有停止过,一直流传至今。现在巴渝地区的薅草锣鼓、花灯调、花鼓调、莲花落、川剧帮腔、川江号子、劳动号子、船工号子、翻山铰子等,都和曾经的巴人民歌密不可分。“巴渝舞”是指古代巴渝地区的民间武舞。中国古代典籍记载,最古老的音乐创作产生于巴地。事实上,巴人不仅创作的巴歌极为著名,其巴舞也影响深远。历史上的巴舞,主要指巴渝舞。巴人居住在商、周、秦、楚等强大部族之间,处境十分艰难。为了生存发展,他们除了进行农耕、渔猎等生产活动外,还要在遇到战事时团聚部落内各氏族成员,“执干戈以卫社稷”。为了凝聚人心,统一步调,他们请来巫师,组织和指挥部落成员唱歌、跳舞,凡播种、渔猎、出征之前,都要摹拟演习,这种演习就是原始的舞蹈,也就是最古老的巴渝舞。其特点是节拍铿锵有力、舞风刚烈,主要属武舞、战舞类型。“剑弩齐列,戈矛为之始。进退疾鹰鹞,龙战而弱起”,“退若激,进若飞。五声协,八音谐”。由此可见,“巴渝舞”具有惊心动魄的艺术效果。《华阳国志》卷1《巴志》:“周武王伐纣,实得巴蜀之师,著乎尚书,歌舞以凌殷人,前徒倒戈。”故世称之曰:“武王代纣,前歌后舞也。”此是史籍中最早言及巴歌、巴舞的记载,然并未明言巴歌、巴舞的名称,其后,直到汉初,始有巴渝舞之称。巴渝舞作为中国历史上一种至为著名的舞蹈,可分为两类:其一,反映军事活动的军歌战舞;其二,反映日常社会生活的舞蹈。段绪光在《巴渝舞的源与流》中,认为巴渝舞是古代巴人的一种独特舞蹈,主要用于战事。汉高祖定三秦后,巴渝舞分两支发展,一支在宫廷发展,成为大雅之舞,至宋朝时被废。汉初,“巴渝舞”被刘邦移人宫中,成为宫廷乐舞,既供宫中观赏,也成为接待各国使节贵宾的乐舞,还成为王朝祭祀乐舞,天子丧礼乐舞。那时“巴渝舞”几乎成了国家乐舞。三国曹魏时,“巴渝舞”更名为“昭武舞”。西晋时,将“昭武舞”易名为“宣武舞”。唐时,“巴渝舞”仍为宫廷乐舞之一。唐代以后,“巴渝舞”便从宫廷乐舞中消失了。然而,巴渝舞的另一支却在民间广泛流传,遗风犹存。如今,川东巴人后裔土家族的踏踢舞、摆手舞、腰鼓舞、盾牌舞等,就是古代“巴渝舞”的流变。也就是说,虽然后来宫廷巴渝舞日趋枯萎并被废止,但民间巴渝舞却因为深深植根于广大民众生活之中而得到充分发展,并且因地域环境、社会实践等因素的影响而急剧蜕变,形成了各种各样的表演形式和艺术流派。曾原属涪陵管辖的土家族,保存了古代巴人的大量习俗。其中摆手舞就是巴人的重要遗存之一。据现代民族学者研究,土家族原是古代白虎巴人的后裔,而巴枳国乃白虎巴人所建,因此,流传至今的土家族摆手舞应为巴枳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土家族的“摆手舞”有“大摆手”、“小摆手”之分。“大摆手”规模大,双手摆动幅度也大,模拟军事动作,还要穿插许多军事活动。有些村寨举行摆手舞时,一些青壮年还要手执刀枪,先表演武术,然后转入摆手。“小摆手”规模小,过去村村寨寨都有,舞者绕圈而舞,双手摆动不过两肩。大多模拟农事动作,应是文舞,供欣赏娱乐之用。古来歌、舞、乐一体,巴人不仅擅长歌舞,其音乐也极为有名。虽然现在无法具体听见巴人音乐演奏的美妙之声,但却可以借助巴人考古资料中的乐器,对巴人的音乐特别是其军乐进行一些必要的透视。就文献记载而论,巴人的乐器只有铜鼓,但考古中却发现了许多巴人乐器,其种类主要有编钟、铜钲、甬钟和虎妞錞于等。编钟是巴人的一种重要的乐器,在古代巴人生活的地域,包括今天的土家族地区,如湖北恩施、鹤峰、咸丰、利川、建始、巴东、长阳、五峰,湖南的泸溪、保靖、龙山,重庆的涪陵、黔江、彭水、酉阳等地均有发现或出土。1972年,在涪陵小田溪巴王墓中,出土了错金编钟和虎纽錞于。其中,错金编钟为青铜浇注,共十四枚。出土时,编钟依大小和音高为次序,悬挂在钟架上。经过试奏,每件铜钟都能敲出两个音高,能够演奏古今中外多种乐曲,并可用来伴奏。在众多的巴人乐器中,最能体现巴文化特色的是虎纽錞于。虎纽錞于在巴人生活地域出土极多,在湖南、湖北、四川、重庆、陕西、贵州等地均有发现。錞于本是中原文化的产物,是古代军中号令将士进退之节的乐器,主要用于军事行动。传入巴人地域后,由于巴人崇拜白虎,祖先廪君为白虎的化身,因此,巴人所利用和改铸使用錞于时,在錞于的纽上铸上巴人的图腾虎,结果虎纽錞于就成为巴文化的典型器物。铜钲是巴人的又一种乐器,有时与虎妞錞于并用。在巴人的宗教信仰体系中,白虎崇拜占据着十分重要的位置。由于巴人生活的鄂西,多虎的地理环境,使人们在征服自然的能力较低的情况下,从对白虎的恐惧演化为对白虎的敬畏和崇拜。所以,巴族的第一个崇拜神就是虎神,故《后汉书·南蛮传》说:“廪君死,魂魄世为白虎。”巴人对虎的崇拜还转化为物质和精神两个方面,前者是指日用器中的虎钮錞于、虎纹戈等,后者是指巴人勇猛善战的精神。关于巴人的信仰,大体停留在原始宗教与万物有灵的阶段。至于廪君化为白虎、以人祭祀的说法,可能是一种原始的图腾崇拜。这种以人祭祀白虎的习俗一直相沿甚久,直到巴人后裔土家族土司祭祀,还杀人以献祭。至今鄂湘川黔边区的土家族民间,仍有白虎崇拜之俗。除白虎崇拜外,巴族的宗教习俗表现形式还有人祀血祭、獭祭彼崖,以及信仰鬼教等,这在巴族的日常生活中具有重要的作用。据传涪陵曾属商代的方国“鬼国”管辖,巴人定都涪陵后,巴人全盘继承了“鬼国”崇尚祭祀的习俗,继续将巴族民众的迷信思想和神秘怪异的迷信活动加以传承。《华阳国志》卷1《巴志》中记载了一首反映巴人祭祀民俗的诗歌:“惟月孟春,獭祭彼崖。永言孝思,享祀孔嘉。彼黍既洁,彼牺惟泽。蒸命良辰,祖考来格。”该诗首先说明了祭祀的时令和主要目的,继而说明了巴人祭祀的类别——獭祭,从而成为巴人祭祀民俗诗歌的珍贵记录。在史书上,还有许多关于巴人的跳丧舞蹈的记载。樊绰《蛮书》卷10引《夔城府图经》云:“初丧,鼙鼓以道哀,其歌必号,其众必跳,此乃盘瓠、白虎之勇也。”又说:“巴氏祭其祖,击鼓为祭,白虎之后也。”跳丧渊源于巴人的军事丧葬歌舞,故虽然演变为一般的丧葬礼俗,但仍然保留了不少的军事性质,成为男子、“邻里少年”的丧舞。由于渊源于巴人的军事丧葬歌舞,是一种群体性的活动,因此,“鼙鼓以道哀,其歌必号,其众必跳”就转化为一种群众性的丧葬歌舞活动。这些习俗亦被土家族继承下来,表现在其巫师的祭祀活动中。由于巴人傍水而居,长于舟楫,舟船便成了巴人从事生产和生活不可缺少的交通工具,所以,船棺葬便成了古代巴人盛行的一种丧葬礼俗。他们把一段粗大的树干裁成两半后,再将中间凿空做成独木棺,作为死者灵魂顺利到达祖先故地的交通工具。除此之外,巴人所迁之地大多为山区,历来崇尚勇武,善于攀爬,所以悬棺葬、幽岩葬、岩穴葬、土坑葬等也是他们选择的丧葬形式。祭祀时跳的跳丧舞,也是巴族独特的丧葬文化。舞者头、肩、腰、臂、腿、脚尖、脚跟一齐动作,跳着变幻多姿的舞步,唱着古老、粗犷、格调明快而独具巴人特色和浓郁山乡气息的曲调,为亡人超度灵魂。在今天巴人后裔土家族人的葬礼中,也依然可以看见这种跳丧舞,热热闹闹陪亡人,欢欢喜喜办丧事。三丰富多彩的巴枳文化,除了散见于各种记载和口头流传外,最能体现巴枳文化的,是涪陵小田溪巴王墓群出土的大量珍贵遗物。它充分展示了当时巴人所创造的丰富的物质和精神文化。小田溪巴人墓群,因在白涛镇陈家嘴村小田溪而得名。位于涪陵城东南15公里乌江西岸一、二级台地上。墓群范围,北至乌江边麻柳林,南靠官山坡脚下,东到小田溪,西至竹林沟。东西长360米,南北宽240米,遗址总面积8万平方米。这是三峡库区一处A级发掘文物保护重要墓群,属战国时代一种地域性的考古学文化,意义十分重大。文物专家认为,小田溪很可能就是战国晚期巴国的王陵区。原因在于:其一,《华阳国志·巴志》载:“巴王陵墓多在枳。”这与史书记载相符;其二,器物上有巴蜀图语,带有“王”字样;其三,这是重庆市所发现的战国墓葬中等级最高的一处,其中规模最大的一处墓葬出土百余件高等级随葬品,文物专家推测墓主很可能就是巴国统治者。从1972年至2003年,经过5次发掘墓葬22座,出土各类珍贵文物680多件,对了解研究巴国时期的政治、经济、生产、生活、工艺技术、文化内涵诸多方面无疑都是十分重要的材料,对研究川东巴国历史和巴文化提供了极为珍贵而丰富的实物史料,也充分展示了巴枳文化辉煌灿烂的丰硕成果。墓中所出随葬品,按质地可分为铜、陶、玉、琉璃、木、石、金、鹿角等,兵器有剑、矛、戈、钺、戟、镞、弩机、鏚、胄等,生活用具有釜甑、鍪、壶、罍、勺、豆、鼎等,乐器有编钟、錞于、征、铎等。还有璧、环、玦、佩、串饰件等玉器,罐、釜、豆等陶器,以及斧、削、凿、锯等生产工具,可谓门类齐全,种类丰富,让人叹为观止。尤其是错金铜编钟、错银铜壶、镂空双龙纹铜镜,镶嵌绿松石青铜鸟、巴式镀铬虎纹柳叶剑以及一批精美玉器,在渝东地区属首次发现。特别是1972年发掘的三座巴人墓葬中,1号墓出土的一套错金铜编钟,2号墓出土的虎纽錞于,3号墓出土的长胡四穿铭文戈尤其重要。它们是小田溪出土文物的重要代表。错金铜编钟被誉为地下乐宫之明珠。由青铜浇注,共14枚。最大者口径27.5厘米,依次递减至最小者14.6厘米;最重的一枚2700克,最轻者475克(因锈蚀,递减不成比例)。编钟上有长方形鼻纽用于悬挂,两铣下垂,各枚编钟的午(顶部)、鼓(中间)、篆(下缘)部分别饰以云雷纹、蟠虺纹、旋涡纹等纹饰,其中8枚编钟的钲、于、铣部有错金纹饰。出土时,编钟依大小和音高为次序,悬挂在钟架上,钟架为铜木结构,纵横两侧连接成曲尺形,横梁上有彩色花纹,两端为浮雕龙形图案青铜套。经过试奏,每件铜钟都能敲出两个音高,能够演奏古今中外多种乐曲,并可用来伴奏。这套编钟曾送到欧美、日本等国展出,受到很高的赞誉。编钟是古代宫室的一种乐器,是王者身份的象征,所以被定为国家特级文物藏品。原件现存四川省博物馆,涪陵博物馆现有一套复制品。虎纽錞于通高47厘米,上大下小,椭圆形,长径25.5厘米,短径22厘米,顶平,周围系翻唇,中有虎纽,纽高7.5厘米,长17.8厘米,身有纹饰,工艺精致。虎纽昂首翘尾,似纵身腾跃,甚是雄健。錞于是古代军中号令众士进退之节的乐器。巴人崇拜白虎,祖先廪君为白虎化身,因此,在使用錞于时,将用于悬挂的纽做成虎形,以示其民族特点。四穿长胡铭文铜戈,前援长14厘米、栏长16.2厘米、内长10厘米,上面刻有铭文3行16字:“武廿六年蜀月武造东工师宦丞业工口”,字体纤细而浅。段渝先生在《涪陵小田溪巴王墓新证》中考校诸说,认为是秦攻占枳(公元前280年)后所封巴废子铜梁侯归葬于故土的陪葬品,时间是秦昭王时期。这件出土的铜器成了墓葬断代的可靠依据。3号墓出土的错银铜壶,由盖和壶身组成。口径14.5厘米、腹径31.5厘米、通高50厘米。长颈、斜肩、深腹,肩上有兽面衔环双耳。壶身布满极为纤细的银丝,缀以曲状形的银片,错成大小不同,连续对称的云水纹图案。圈足上为嵌银丝的水波纹。此壶非一般墓主所能享有,应属巴国上层统治人物的随葬品,不愧为我国青铜器的瑰宝。8号墓出土的玉璧,直径17.1厘米、厚0.5厘米,色泽油绿,玉质精纯,半透明,两面饰满云纹,疏密有致。玉璧是古代贵族朝聘、祭祀、丧葬时所用的礼器,这是涪陵迄今出土最大的一块玉璧,堪称玉中极品。9号墓巴式镀铬虎纹柳叶剑,长58厘米、最宽处5.5厘米,剑身两面镀铬并铸满虎皮斑纹,一面铸有巴蜀符号、“乌”纹和绫形回纹,另一面铸有手心纹、鹿纹。此剑表面经过特殊加工处理,出土时光洁晶莹,刃部锋利,显示出高超的青铜冶铸和精加工水平,堪称国宝。10号墓出土的青铜鸟形器,保存完好,羽毛用绿松石镶嵌工艺,技法细腻,纹饰精致,形态生动逼真,酷似一只欲飞的金凤,被誉为“巴国神鸟”。小田溪22座墓的发掘,是巴文化考古的重大收获,是巴文化的重大发现,具有重要的价值和意义。它的发现,不仅对研究巴国的文化、经济、军事、政治等有着极其重要的价值,而且为建立三峡地区战国时期文化发展演变过程的年代序列,提供了一把可以参考的标尺。这些战国墓葬多属战国晚期,规模较大,随葬品等级较高,属巴国贵族所有。其随葬器物文化面貌丰富多彩,显示出该墓地多种文化交流融合的文化特征和时代特征。如陶器中既有典型的巴蜀文化、楚文化器物,还有融蜀式器物和楚式器物风格为一体的圜底罐。随葬铜器更是复杂多样,既有大量的典型巴蜀兵器,如柳叶形剑、矛、戈、钺等,又有楚式剑、鼎。不少铜器还带有鲜明的中原文化风格。尤其是12号大墓的发掘,为研究小田溪墓群战国遗存的文化因素构成,渝东先秦古代文化的独特面貌,进而为研究巴文化的发展、繁荣及周边地区民族史提供了极具价值的资料。对认识战国时期巴人生活习俗、丧葬制度、对外交流、巴蜀文化以及楚文化、秦文化的联系和差异等问题有着重要意义。12号墓长7.9米、宽6.1米,是三峡地区战国墓最大规格的墓葬之一。出土文物等级之高、品类之全、数量之多,实属罕见,应为巴国某一大王的陵寝。更为重要的是,它充分证实了小田溪巴人墓群是一处巴国王陵和贵族墓地。经过历次发掘,涪陵古称枳,是巴国先王陵墓所在之地的说法已被学术界普遍接受。四巴枳文化之所以能在涪陵传统历史文化中独树一帜,擎起涪陵传统历史文化的帅旗,具有崇高的的地位,产生深远的影响,是因为它所具备的鲜明特征所决定的,而这些突出的独有特征,是涪陵其它传统历史文化所不具备更不能取代的。它不仅像乌江一样源远流长,历史悠久,而且像长江一样兼收并蓄,博大深厚。特别是枳巴国这一特殊身份的赋予,不仅使它显得更加尊贵和崇高,而且也成为它有别于其它文化最为鲜明的特色。如今,我们已经不能目睹它曾经辉煌的过往,但从巴人立国于枳并实现了枳地社会形态的更迭来看,它所积淀的深厚内涵和闪耀的美丽光环,不仅是涪陵历史上其它文化不能比拟的,即使在巴渝大地,它也以其独特的魅力在巴渝文化的星空闪烁着耀眼的光芒。虽然巴人西迁后不只是在枳地建国,还建都江州(重庆渝中区)、丰都(别都)、垫江(今合川)等,但最先立国于枳,并开创了巴国的鼎盛时期,成为巴国政治、经济和文化的中心,致使涪陵成了巴文化的大本营,是集巴文化之大成的汇聚地。从而它所创造的神奇多彩的物质和精神文化,也是其它地方难以比拟的。同时,从目前考古发掘来看,涪陵这座巴国都城近郊的小田溪巴王陵墓,在整个巴渝大地属涪陵专有。从小田溪巴王墓地出土的大量巴枳文化遗物,以及与之相关的巴陵文化、巴祭祀文化、宗教文化等和都市文化结合在一起,又使巴枳文化鲜明的特征更加突出,同样是涪陵其它文化所难以超越的。当我们欣赏在巴枳文化的深远影响下所绽放的白鹤梁文化、易理文化、榨菜文化等美丽花朵时,我们会更加深刻的意识到,其鲜艳色彩的相互映照,又使得巴枳文化更加绚丽,成为一处独具特色的靓丽风景。而近几年来,涪陵对巴枳文化的深入开发和利用,又更加彰显了巴文化在涪陵的独特魅力,使巴文化的特色更加鲜明。也正因为巴枳文化散发着独特的芳香,所以,它的影响也是十分深远的。它的兴起,构建了涪陵文化的雏形。它不仅是涪陵最悠久的文化源头,而且是涪陵历史文化中最富政治色彩的文化,最具开创性的文化,最具精气神的文化,同样也是涪陵历史文化中最具影响力的文化。成型的巴枳文化,搭建了涪陵文化发展的平台。她的构成,决定了涪陵文化发展的基本走势;她的形态,成为了涪陵其它文化孕育的母体;她的内涵,是涪陵其它文化成长的肥沃土壤;它蕴涵的精气神,成为了贯穿涪陵文化发展的一条主线。因而,它对涪陵文化的发展打下了坚实的基础。巴枳文化在涪陵破天荒地实现了一次真正的崛起,在巴人艰辛的文化创建壮举中,昌盛的政治、兴起的城市、发达的工业、兴旺的农业、兴盛的歌舞等这些地域文化形象的塑造,赋予了涪陵文化重大的意义,特殊的地位,也使涪陵从此一直成为一定地域的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因而,它鲜明的文化塑造,确立了涪陵在历史和现实中的重要地位。巴人创造的丰富的物质文化,使涪陵经济的发展有了一个新的起点,为涪陵后来经济社会的发展打下了良好基础,从而更好地促进了涪陵经济的发展。而兴盛的精神文化,则推动了涪陵精神文化的不断繁荣。不管是昌盛的政治、广为流传的巴歌、影响深远的巴舞、独具特色的巴乐和神秘怪异的宗教祭祀,或是巴人勤劳勇敢,自强不息,艰苦创业的精神,都对涪陵后来精神文化的发展产生了深远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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