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西塘 ,三八•女人花

烟雨长廊在阿汤的飞奔中一晃而过时，我并没意识到有一天会憧憬西塘。漫不经心的一瞥后，动了心思要仔细打量，已是三四年以后的事。觉得我的这个时差倒得真长。而西塘的时差没有倒过来。它沉浸在自己的轨迹里，未曾年少，也不曾老去。选择它的理由非常朴素，它是离上海最近的江南水乡古镇。粗略定下行程后，就不再关注。不愿做太细的攻略，我要把所有的期待都留着，等自己一一看过，便或多或少明白。那些最初的直觉就是最真实的感受。水乡西塘是一幅江南水墨画。我诧异她的旧。那些临河而建的民居，明清风格，白墙乌瓦，斜顶山墙，在绿柳柔波的缠绕下，生出诗情画意来。这个原生态的古镇，并没有因为熙熙攘攘的游人而刻意改变什么。在自家老屋前搭块木板，摆上麦芽糖、熏青豆、八珍糕，和着一些乡土气息的小挂饰、小玩意儿。做着零碎的生意，守着自家的老屋，一天一天随日子悠悠流淌。古镇上有几家老宅，被列为景点，立了告示售票入内，我们无意凑这种热闹。正在弄堂里拐进拐出时，忽然抬眼看见一位五十开外的端庄妇人。她浅浅地笑着，轻言细语地说：“来西塘总要看朱家老宅，这里就是我的家，进来看看吧。”我们微微笑着摇头，没有停下脚步。心里一面感叹：人过半百，也可以保持这般江南的柔和；一面又不解：家哪里是随便让人看的地方呀，为什么让素不相干的人来走一遭？ 喜欢西塘，因为这里没有太多令人非去不可的景观，那些桥、那些廊棚，几眼看后，似曾相识，就不想再走。于是停下来，在河边凉亭的竹椅上摊开，叫上一壶龙井，开始无聊地吃青豆、翻杂志，与宫大有一搭没一搭地说上几句，顺耳听听旁坐女子气势如虹地夸张聊天。身后窄窄石板路上人们川流不息，眼前是缓缓流动的河，对岸有茶客悠闲地坐在露台上，有些红的黄的花朵盛开着，点缀在河堤垂下的绿藤中。因为下雨，晚饭挑在了饭庄二楼。临窗望去，河面被细细的雨丝扎出沸腾不息的水花，夏日的凉意扑面而来。传说中的海鸥台风到了这里，只化作了一场添趣的雨。回到网上看中的客栈，雕花木床，很有特色。主人家挺和气，我们出门拍雨夜的红灯笼，碰上他们刚切好西瓜，也招呼我们拿上一块。夜里的烟雨长廊仍有三三两两的游人穿梭着。走走停停间，忽然想起那句：“这里就是我的家。”西塘就是她的家啊。喧哗的人群终会散去，而那些在廊桥里弹琴练戏的人们，在房檐下嬉戏的孩子，划着乌篷船的蓑笠翁，笑意盈盈的妇人，他们会一直在这里，因为这里是他们的家。我们千山万水地赶去，奔赴心中梦境，对某些人而言，其实只是熟悉的家。在外人眼里风景如画的地方，在他们心里却是滋生喜怒哀乐的所在。我们蜻蜓点水般掠过别人的生活，然后带着或完美或缺憾的零碎片段回到自己的常态生活中。其实没有什么非去不可的地方，其实所有的地方都值得一看。在我看来，所有的旅行都是如此。而宫大更喜欢敦煌那样大漠孤烟直的雄浑气象，觉得西塘无甚可取。但我想我们都会难忘西塘。夜色中摇曳的红灯笼，在河边燃过的烟花，在旧朴的石桥小路间穿行，在凉亭里发呆时越嚼越香的熏青豆。这些就足够。西塘在雨夜中安静着，让人想起洛夫的《众荷喧哗》。西塘，你是最静、最温婉的那一朵吗？

今日是“三八”，天未亮，被窝里，你就要我动这又动那。还问我：“今年又会送些啥？”我边动，边回答：“每年老套套，今年换个样，我在网上诗园里，为你种上一批花。”你嗔着：“真小气，想省钱。不过，够新鲜，也浪漫。你种吧，我会点。”起床后，打开机。细思想，种些啥？牡丹吧，太富贵，花又大，难侍候。玫瑰呢，又多情，满身刺，怕扎手。噢，想起来了，薰衣草！你说过，虽是草，开的却是花，又香又艳人人夸。我见过，真的很美又很香。好，那就薰衣草了！怎样种，我又想。我要先偷你的相思作花泥，把种子播下；再窃你的牵挂作雨露，催种子发芽；带上孙子孙女的念想，暖暖的，伴着她慢慢长大。她出来了，先顶开土，出了芽，又长出了叶，然后沿着茎，从下往上开起了花。一串串，一行行，一批批，红的，黄的，紫的，蓝的，好壮观！好美丽！微微和风吹着，她荡漾；暖暖的阳光照着，她飘香。我梦见，你在花丛里，跑着，喊着，躺着，闻着。采点回家吧！亲爱的，请多采一些。用她的精油渗透你的肌肤，这样你走在街上会幽香四溢；用她的花草点缀你的书房，这样你在家中会心胸豁然；用她的灵魂陪伴你的枕边，这样你…不，我怕你转碾呢喃难入眠。我猜想，你肯定笑了！我猜想，你肯定醉了！今日是“三八”， 我已为你种好花。花在网上诗园里，诗园是片芳草地，大家都盼你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