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皮包水和水包皮》仲泓宇 ,秋之快慰

?　　父母调到T市工作那年，我降生到世界。T市人杰地灵，是一座历史悠久的文化名城。在2100多年的历史中，T市不仅风调雨顺，而且名贤辈出。这座城市名胜古迹众多，始建于宋代和明代的古建筑、闻名海外的禅院寺庙、4A级的古城老街、千百年历史的古城河、5A级的湿地风景区及温泉，以及名人故居和纪念馆等等，这些都是人们旅游观光的好去处。

　　在这座古城里，留下了我童年的美好记忆。也许因为历史文化的长期熏陶，在我的印象里，T市人是恭敬谦逊，知书达礼，悠闲自在的生活一族。“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很多年来，是古城百姓典型的生活方式。所谓早上皮包水，就是早晨去茶楼吃早茶;而晚上水包皮，则是晚上去浴室泡澡。如此的生活方式，可见得T市人是很懂得享受生活的。

　　在我的童年时代，城里没有现在这样多的豪华酒楼，饭店里也没有装修别致的幽静包房。那时，人们去饭店吃早茶，都是围坐在大厅的八仙桌前。落座后，饭店服务员会泡上一壶清茶，放在桌中央。然后，大家点上自己喜欢吃的早点，边吃边聊，早上皮包水由此拉开序幕。

　　煮干丝和烫干丝是T市的名早点。煮干丝在清乾隆时期名“九丝汤”，即干丝加火腿丝、笋丝、口蘑丝、木耳丝、银鱼丝、紫菜丝、蛋皮丝、鸡丝，高档的还要加海参丝或燕窝丝。烫干丝、是用洁白大干切成细丝，用开水烫泡装盘，然后用芽姜切成细丝，覆于盘顶，干丝洁白，姜丝金黄，另加一小撮虾米，浇上黄豆酱油和纯香小磨麻油，一经拌和，黄白相间，一碟食毕，齿颊留香。

　　鱼汤面也是古城的特色小吃，细细推算，至少有上百年历史。T市鱼汤面的特点是：汤浓而不腻，味鲜而不腥，色白如奶营养丰富，色香味一应俱全。

　　小笼包子又是一大特色，但平时蟹黄包都是限量的。而饺子则味道特好，符合上海人的口味，入口的汤味很浓，而且甜甜地非常美味。馅也特别饱满，而且掺有河虾。

　　在我的印象里，T市人喜欢晚上去浴室洗澡。我的幼年、少年时代基本都在温泉浴室洗澡。那时，在一般情况下，都是和老爸一起去。那浴室坐落在我家的路对面。浴室大门朝南开着，大门的上方书写“温泉浴室”四个大字。对开的两扇木门打开，是一个门堂，门堂里放着两排长凳，女人接送孩子在此等待。门堂左侧便是大厅客房，门口是一个柜台，所有浴客就浴前都在此买一根竹筹，价格为五分，一角两种，也就是当时的普浴和雅座之分，未成年的小孩子是不用买筹的。

　　因为我家在浴室的路对面，经常来这个浴室洗澡，老爸也算是浴室的老客。每次来到浴室，服务员都会很快地腾出座位给我们。所以，我和老爸去浴室洗澡，常常不需要等待座位。

　　浴室的休息大厅里，澡客一人一座，座位上铺有布垫，靠背上覆盖着白布。两座位间有一张两人共用矮茶几，茶几上放了白色扁平搪瓷盘，里面有一只扁圆胖白瓷茶壶、几只白瓷小茶杯。座位前有一方凳，供客人揩擦时坐，以及跷脚用。客人的衣服就脱放在座位上，自己裹好，外衣给服务员叉到头顶上的木制钩子上。然后穿搭板(木制拖鞋)下池洗澡。

　　所有座位都编有号码，客人洗好上来时，便有服务员吆喝:某某号上来了! 随及就有人来服务，倒茶。澡客常常有朋友、熟人相遇，老客们见多了也成了浴友，很多时候，浴室便成了会友、聊天的场所。谈天说地时，信息最灵通的恰恰是跑堂的服务员，他们可算眼观六路、耳听八方，因为浴客来自各个层次，各行各业，一批批轮换。“跑堂的”说话直爽，较少顾忌，以见多识广为荣。他们会主动通报新闻、评论世事，大声参与进浴客们所聊各种话题。天南海北、国家大事、民间新闻、民情民意，无所不包,这也成为T市的一道风景线。

　　很多年过去了，T市和很多城市一样，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城市的现代格局中，T市人现在提倡的是水城慢生活。这种现代的生活理念，是“早上皮包水，晚上水包皮”古城历史文化的延续。

　　很多年来，每当我在高楼林立的街道上漫步，总在回想童年时代的美好时光，重拾童年时代的美好记忆，也成了我心中的一种奢望。

　　我常常在想，早晨起来一壶香茗，晚上一池温泉，人们依河而枕，依水为路……如此的生活方式，是不是在向我暗示什么。是不是告诉T市人的前世是一条鱼儿，离开水便活不成了。呵呵，当然我这是在调侃啰!

秋之快慰

在岁月的账单里

秋季

往往最是令人沉思的季节

因为

离别、告慰、逝去

等来的是

一天比一天的凉意

一层比一层的生硬

联想到那些天底下相伴的生命

联想到那些阳光下伴随的事物

一份情缘、一份知遇

就那样不声不响地

离我们渐以远去

而剩下来的地方

则是被

空茫、孤独、荒凉、冷寞所取代

而我呢

也是在悲悯静寞之后

去竭力扑捉那些隐匿中的曼丽

并把它们一点一点地集结起来

习成字句

以此

来快慰自己

2019.9.14